【羡澄】白马记（二）
双羡x澄
深夜突然更新！
02
炭烤土豆块，酸辣土豆丝，土豆泥，拌土豆花……小温苑的眼神朝石桌上摆着的菜扫了一圈，又朝在座的人扫了一圈，最后委屈巴巴地停在温情脸上：靠，天天吃土豆，真把我当颗土豆养？
温情露出一个十分不耐烦的表情，摆摆手道：“看我也没用，找魏无羡去。”左右张望一番，又问：“魏无羡人呢？”各位都茫然地摇头，温情撂了筷子要去寻人，这时魏无羡就蹦跳着赶来了——他搓搓手，满眼春风藏都藏不住。温家一众老小都十分惊异，温情更是直接迎上去问道：“温宁醒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魏无羡拣起一块碳烤土豆扔进嘴里，含含糊糊说，“折腾了一宿没睡，可困死我了。快吃啊，吃完了我去睡会儿。”
大伙儿还望着他，一副见了鬼的样子。
“看我长得俊吗？”魏无羡轻笑，“别看了，快吃吧！”
这确实不能怪大家，其实是：自从魏无羡领着他们占山立营以来，此人精神就大不如从前。尚饱满的双颊逐渐凹陷下去，尚健硕的身型枯瘦下去，清亮的嗓音沙哑下去，这些变故教受了他恩惠的温家人看在眼里、忧在心里。据温情说是鬼道损心的缘故，许久都没见他如此开怀的模样了。
众人都非常机械地咀嚼完了这一顿土豆餐。魏无羡伸个懒腰，正收拾碗筷的温情就凑过来轻巧地拍他一掌，笑道：“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？你那师弟愿意接济你回家了？”
“他不能。”魏无羡脱口而出，顿了一顿又似笑非笑地补充道：“其实，也差不多。”
“你少来！外头早就传开了，三毒圣手要约战夷陵老祖，战书都贴出来了，估计也就你这天天窝在山洞里搞研究的当事人不晓得了罢。”
魏无羡怎么会不晓得呢？他还记得那人连夜赶来悄悄与他会面，那人急切到扭曲的脸：你若执意要保温家……
魏无羡在心里苦笑：即便他不保温家，江澄一个刚上任的半大孩子，又如何在一群老狐狸之间周旋，保下一个杀人如麻的邪魔外道？
“他尽管来。”魏无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，神色却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。他转身往伏魔殿走，全然不顾身后温情忧心的眼神，像一道火鞭炙烤着他已不再挺拔的脊梁。
不是因为一腔孤勇成为受人唾骂的根源，而是在他决定献出一颗赤诚金丹的时候、在他被抛下乱葬岗的时候——就毅然决然踏上了通往地狱的路。
他早就没有退路了。
魏无羡一头栽倒在石板床上发出一声闷响。他揉了揉额角，这一下太痛，给他眼都撞花了。细小的雪花片在眼前浮着，全是江澄的模样……江澄错愕的表情……江澄……
“江澄，江澄！轮到你了！”
今日考校，江澄这小子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打瞌睡，排队等候就一会儿功夫，便斜靠着魏婴睡着了。师父已经唤了他三道，魏婴赶紧把身旁这条瞌睡虫摇醒。江澄一个激灵窜起来，硬着头皮接下师父苛责的眼神；对手是六师弟，早就摆好了把式等着他。
师兄弟之间的比试总是点到为止。他脑子还有些迷糊，强打精神、拔剑出鞘，两人点头示意之后，江澄只凭着习惯使剑——辛勤练习教那些动作都刻入他身体里。两人见招拆招，没几回合江澄逐渐发现六师弟接不住招，心中嘀咕六师弟怎的退步了？手里的剑却没停，翻身一刺，却只听得金属撞击一声巨响——
江澄的剑被师父打飞，在晴天里划过一道弧、直直插进泥土中。师父怒气冲冲的脸放大在他面前：
“江公子，你怎么回事？！”
如果说方才江澄还有些懵，现下是真的给师父吓清醒了。“我就先不问你从哪里学了第九式，校考考的是动作熟练与标准，不是要置对手于死地！”师父扶起被吓得两股战战的六师弟，继续训道：“我看你是还没清醒，给我绕着校场跑二十圈！”
江澄低着头、眼眶红红地走下来，魏婴立刻就上去迎：“江澄，你可以啊！”江澄翻他一个白眼：“滚。”魏婴给他顺了顺毛，强行捧着江不情愿的的脸，认真说道：“你可别听那老头儿的，我觉得你刚才使得非常好！”
江澄有点感动，吸吸鼻子，一双杏眼望着他眨巴眨巴不说话。魏马上接道：“校考都是些走过场的把戏，真打起来的时候谁管你动作标致不标致？——当然，你也很标致的！”
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呢？！
六师弟平复了精神，马上也过来说道：“二师兄，其实我也有错，我也没睡醒呢。你不晓得！好几夜了总有断断续续的笛声一直响，我住在尽头，听着像是从坞内传来的。要下床去找吧，笛声偏偏就停了！”
一说到这个话题，孩子们像小兽一样立刻就聚集起来了。一个说：“我半夜去上厕所的时候，恍惚看见一个黑影飘过，没有脚的！”另一个说：“我听见院子里有声响！”这一个最吓人：“我早上偶然路过一杂院，发现堆在墙角的破床架突然变到了院子中央！”
“真的假的？！”大家面面相觑，在这么多人的佐证下，“莲花坞有只会吹笛子的鬼”此一件事仿佛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。只有江澄心里明镜似的：那床架分明是昨晚他和夷陵老祖搬出来赏月用的嘛。
他俩实在熟得很快。所以这天夜里江澄再见到老祖的时候，就要冲他撒娇了：“小师父知也不知，这莲花坞最近闹鬼的？”没想到魏无羡是真害怕乱葬岗的尸鬼跟了来，立刻警惕地四下张望，一双手局促不安，想要运怨气检查一番，又不敢用鬼道。
“是说你啊！小师父。”江澄摇了摇他袖袍，感到这层外衣披在此人身上，着实空落到可怕，“你可千万不能被发现。”
顺带一提，“小师父”这称呼是他俩约定俗成：既然江澄已有了教剑法的师夫，那么夷陵老祖便只能降一等，委屈做个小师父了。不过魏无羡倒是对此称呼非常受用，他一把搂住扑上来讨香的小江澄，心里美得不行：这个江澄，怎么这么、这么粘着他呢？！
哎，要是那边那个大的也这样就好了。
魏无羡叹口气的功夫，这位没睡好觉、还罚跑二十圈的，精疲力竭的江小朋友，竟然陷在他怀里睡着了。
tbc.
下章捉鬼了。
这么粘乎的小澄我柑橘不是ooc叭？爹不亲、娘又这么严厉的，他挺渴望来自“长辈”的关爱和肯定，还是他崇拜的“长辈”。
只不过没想到这位不仅不算长辈，还是匹有野心的狼。
别问我后面会发生什么，我也不知道！我也是边写才边知道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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